图1、宏伟的苏钢厂,曾是苏州市最大的国企
图2、本文作者:王家谟
苏钢往事(中)
24.眼热当钳工和车工,更眼热当电工,可我分配当了个维修工分配到维修工段当铆焊工开始蛮开心,但到班组一了解,似乎觉得有些低端感,干的活粗而重,工棚又是个毛竹芦扉棚。不晓得别人阿有这种感觉,反正我当时有点眼热当钳工和车工的,更眼热当电工的。看着他们跟在师傅背后,腰里一根阔皮带,屁股后边掛个皮制工具套,感觉很酷。其实里边也就老虎钳、尖嘴钳、板手、螺丝刀、电工刀等几件常用工具。但总觉得电工技术一定很高深。第一次上高炉,看见卷扬机控制室里靠墙整片都是电器控制柜,里边的元器件在一片噼噼啪啪声中这个动了那个动,大小马达卷着钢丝绳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没见人在操作。心想这才是学技术的工种,我要是学这个工种该多好。直到20年后,我到了技工学校才了解到这些控制技术其实不算太复杂,无非是几只大小电机正转、反转和什么时候转、什么时候停这点花头经,控制柜看看复杂,那是因为当时技术落后,一个控制动作要靠许多单列元器件来组合完成。放到现在来讲一般都已使用可编程序控制器(PLC)再结合传感器、变频器等等技术,大概只需一个柜子就能解决了。图3、高炉铸铁机(王家谟提供)图4、烧结机(王家谟提供)26.母亲追着车朝我挥手,我一阵心酸,差点掉下泪来……我知道在父母眼里,对老大老二是放心的,我老三呢,就怕不学好样学坏样说父母亲多少年不来看我,倒也并不说明他们不爱我、不关心我。进厂大概不满一个月,我想家了,没打招呼回了一次家,母亲见我突然回家,一脸不高兴,你怎么不好好“学生意”,才几天就回来了?我当时有点委屈,心想你不就是心痛那几块车钱么?过了一夜我就回苏州,我不要她送。到车站买车票时发现口袋里她给我放了五元钱。上车后我坐在后排,车启动了,刚开出站我回头一看,母亲正追着车朝我挥手……一阵心酸,差点掉下泪来,我错怪她了!学徒这几年中,每年总要回家几次,每次回去老祖母怕我吃不饱,会将她平时省下来的粮票塞几斤给我。母亲呢,厂里再忙也要给我用大搪瓷杯熬上满满一杯猪油让我带上,有时还会给个几块钱。猪油拌饭的味道至今不忘……父亲远在浙江德清的银行工作,人过来不方便,信还是写的。主要是关心我业余时间都在干点什么,我把我的业余爱好写信告诉他,不久他又来信,说我不能满足于“雕虫小技”,应好好学习。尽管他也没讲出到底应该学点啥,不过这点嘱咐还是有用的。一九八三年我脱产上了一年高中文科班,潘建荣与我同班。高中毕业后又上了苏州大学。我知道在父母亲眼里,对老大老二是放心的,我老三呢,就怕不学好样学坏样。还好,最后总算也读上了书。有一次三兄弟不约而同在苏大相遇,他们是在提升学历参加考试。我则挤上了后面几班"末班车”。最后各自都走上了学校教学这条路。图5、轧钢车间(王家谟提供)图6、高温下的操作
27.我的铁杆好友——何显瑞,人称“小江阴”和我一同进厂的学徒工朋友中,有一位堪称“铁杆”。他叫何显瑞,来自江阴,人称“小江阴”,比我大两岁,分配在钳工班当钳工。与我们有所不同的是他进厂时是高中学历。物理、化学、数学都学过一点,机械和电的知识也就知道多一点,所以班里有人叫他“小牛”。何显瑞的宿舍与我隔开一间,住在朱建忠的隔壁。那时他就喜欢玩无线电,一台电子管收音机一会儿装好,一会儿又拆掉,底板是自已用铁板做的,电子管收音机空间大一些,有时赤膊机连接一个低音喇叭,搁在一条台子缝上,那低音贝司声特别好听……他还用有机玻璃板和闹钟的轮子、轴承组合了一台绕线机,用以制作小线圈和变压器。他喜欢吹笛,能用一根黄铜管开孔制作了一支铜笛,音色和音准倒也还不错……我玩钟表修理需要一些工具。记得他和我在钳工班的台虎钳上一起用锯子和锉刀做了一个豆腐干大小的立方型小铁镦,他用横臂钻床给小小的铁镦钻了从大到小一排六七个孔,用大钻床钻小孔,没有现成的钻头怎么办?我们用尽量小的钻头磨掉一圈钻一个,再磨掉一圈又钻一个,到最后一个实在太细了,横臂钻床不好钻了,我们就用钢针磨成钻头,用酒精灯烧红后淬火,然后用手工钻成功一个小得细如绣花针的孔。我也还曾用小的方钢制作了几把大小不一的小榔头,用不锈钢焊条制作了两把镊子,这些东西保留至今都还在,想想倒有点自豪。何显瑞因为文化基础好,年被推荐去北京钢铁学院上学,学的是钢铁机械。75年有段时间到上钢十厂参加生产实习。我与朱建忠相约一起去了向往已久的大上海,那天走了许多的路才到得上钢十厂。何显瑞毕业回厂后先后在设计室从技术员、设计组组长、科长、主任到苏钢总工程师,江苏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年企业改制后,他就成立了自已的能源技术公司,一直工作到现在。所谓的铁杆朋友,就是那种不用常常粘在一起,大家各忙各的事,难得相聚也是清茶一杯谈谈说说的好友。我欢喜这样清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最近这些年我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大都是他请的客。图7、余热发电机(王家谟提供)
图8、机修车间(王家谟提供)29.浴室里的水真是脏极了,我形容它有点“腻东东”。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亲眼看见一位装卸运输站的老工人居然还低下头去含了一口水,沽嘟沽嘟地漱漱口70年代初期的公共卫生情况实在差劲。就说炼铁食堂,那时叫一食堂,所用水塔的水是从大运河里抽上来的,有时风向突变大运河上面的水会倒流,一排洗碗的水笼头放出来的水尽是泡沬,颜色黄黄的,一股红叶造纸厂(那时叫人民造纸厂)排出来的污水气味。烧饭烧菜用的好像是普通的井水,深井水是后来才用上的。记得是先医院之间打深井,打了几天都钻不下去,深处都是山石,后来转移到南面厂外下山大队去打才得以打成。一食堂早期也是毛竹芦扉顶棚,南面要经过一片稻田再过小桥才到生活区,下雨天食堂内泥浆水一地。食堂里三不常地吵相骂,大多是嫌饭菜数量少。食堂员工常被骂为“饭乌龟”或“白乌龟”。有一次我在窗口买了个青菜,发现里边一条大青虫,头上还有角的那种,拿给“饭乌龟”看,这人倒也爽快,把菜往地槽里一倒,重新在锅里拷了满满一碗给我。哈,还不是同一大锅莱!那时就是这样,一般菜或饭里发现个把小虫子,用筷拨拨掉也就吃了。早期食堂餐具除了需自已带,也有一些菜盛在食堂的碗里供应,许多工人吃掉菜就摔掉碗,食堂后边垃圾堆里摔了一堆。浴室里的水到了下班后真是脏极了,大池子同一时间插满人,上面一层沫,想必是人体表皮分泌物和肥皂混合物,用手臂往外泼泼哪里泼得清?我形容这水有点“腻东东”。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亲眼看见一位装卸运输站的老工人居然还低下头去含了一口水,沽嘟沽嘟地漱漱口。夏天防署降温,从各部门抽调人员去冷饮车间,制作棒冰和用酸梅汁制作酸梅汤用的都是深井水,按现在的标准定然不合格,不过职工都要求不高,棒冰吃得开心。苏州人都用报纸包包带回去给家人分享,偶尔发现几块满是绿豆或赤豆的,吃起来感觉更好。这种卫生情况导致流行性疾病多是必然的。每年夏天都会发生红眼睛病和五号病(拉肚子)。红眼病者被要求带条蓆子去办公大楼专门辟出的一间房子过夜,相当于现在的隔离吧。还有一年血吸虫病普查,查出来不少人患有血吸虫病,可能多数是从农村带过来的。图9、苏钢老区景象(王家谟提供)图10、繁忙的大运河码头(王家谟提供)图11、进厂的铁路专用线(王家谟提供)30.我第二批参加野营拉练,第一次摸到真枪,我抢先背上了参加野营拉练是进厂遇到的第一次重大活动,盛泽同事群应有多人参加。当时国际形势异常紧张,年与前苏联在珍宝岛打了一仗,原本最要好的老大哥成为最主要的敌人。毛泽东号召“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备战备荒为人民”,随时准备打大仗。各大单位都在深挖防空洞。苏钢走在前列,两次组织了为期半个月的野营拉练。我参加的是第二批,规模为一个连。连长、排长、班长都是部队复员或转业干部。出发前一天战前动员和学习打背包。方方正正的井字形背包,上面横一条蓆子,后面插双鞋,腰间军用皮带和军用水壶,三个人配一支步枪。除了炊事班坐一辆三轮卡车提前出发,其余一律徒步。口号是“练好铁脚板,打击帝修反”。第一次摸到真枪,我抢先背上。行军第一站经浒墅关兴贤桥到通安,路程很短。尔后路线依次经过大阳山、天池山、光福、穹隆山、玄慕山、胥口等,最远到达东山。行军一路顺利,到达光福已近傍晚,太湖边西下的夕阳将东部青山之上的光福宝塔照耀得格外美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山水美景,有点激动。往东山途经很多山间小路,路边尽是橘子树,随手都能摘到,行前领导反复关照不能违反群众纪律,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当地农民也很警惕,远远见到有人过来,就用毛竹梆子敲打,一阵阵的笃笃声提示前方有人来了,因为这是集体的财产。途中若要“方便”,注意四面看看,不能“拉出来就干”,这是动员会上的要求。晚上宿营地在席家花园的一个厅上。我一个人想出去看看外边情况,怎耐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回来经过一条回廊,只觉得脚下软浦浦的踩了好几脚,有些不对劲,走出回廊借着灯光才看见,原来是农民的一大片桑叶和密密的蚕宝宝,我踩死了多少啊!这不是违反了纪律吗?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最后决定还是找姓钱的排长去认错,没想到钱排长朝我笑笑,非常和蔼地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了,你不用怕……”到底是部队大学校培养过的排长。最长的行军路程是从东山到木渎天平山下,60来里路。命令我们任“尖刀班”,负责前面探路,一早4点钟就出发,背着行李和枪,再手提一个装满石灰粉的路标箱,走一段路在地上打个路标,不巧途中下起了雨,打下的石灰标记一会就被雨水冲掉,我们也迷路了,一路问讯走到天平山下已经天黑,大部队倒比我们早到。不过想想也不容易,一路负重走这么多路,途中饿了渴了就吃点包子和水壶中的冷开水。班长为我们鼓劲“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在天平山,领导宣布厂部通知,炼钢车间要开工,野营拉练提前一天结束。这次拉练金国良最实惠,他分在炊事班,不用徒步行军,第一站就切菜切开手指成为伤员,不用干活还吃病号饭,一路只管赏风景。我只能苦中自乐,同班的退伍军人周永达,也是盛泽人,人称“小落桥”,他教会了我吃大锅饭的诀窍。说吃饭时第一碗要盛得少,争取先吃完,这样能保证盛到第二碗。第二碗要盛得满,因为再添就没有了。还有拷汤也有技巧,要“勺子沉到底,慢慢往上提,多吃底下实质货”。可见当年为吃饱饭也多有研究。图12、苏钢民兵(王家谟提供)
图13、炼焦炉(王家谟提供)
图14、制氧车间(王家谟提供)31.厚厚的生铁敲不断,大力士出场,举起50磅重的橄榄头榔头,一锤将其敲断苏钢有许多工作岗位属于繁重体力劳动岗位,比如野外作业、高温作业、高空作业、有毒有害气体等岗位。在这些岗位工作满九年的,可以提前5年退休(55岁)。炼铁最典型的就是炉前工。那时候还没有铸铁机,如有铸铁机就可以直接将铁水放进铁水包,让小火车拉走。早期只能在高炉的出铁口前方设立出铁场,地势前高后低,用有着生铁型状的钢铁模子一排排连成行,铁口被钢扦、榔头打开后,铁水就延着耐火泥筑好的出铁槽流进一排排的模子里,经过浇水冷却后成形,然后炉前工用钢扦撬起排状的生铁,再用24磅大榔头将连接处敲断,用铁夹子将生铁一块块摔出场外,等装卸运输工装入板车再拉走。高炉一个班要出三四炉铁,每炉铁近30吨。两个小时内必须把上述这些工作完成,接着迎接下一炉。生铁温度高、质量重,是真正的高温繁重体力活。钢模中的铁水用水浇浇,哪里会真正冷得下来,穿再厚的老K皮鞋踩上去都吱吱直冒青烟,有时遇炉温高,厚厚的生铁用24磅榔头都敲不断,班里就会有一两位“大力士”出场,举起50磅重的橄榄头榔头一锤将其敲断。50磅啊,我搬都不太能搬动,居然要高高举起,用力敲打……这么重的活到了夏天自然病号多,车间只能组织别的岗位人员支援炉前。我也去过,重活干不动,就派我用水枪浇水和出铁后用压缩空气将钢模吹净,再在一块块钢模的连接处用木屑嵌好,准备下一炉铁水。这工作虽轻却高温难忍,特别是提着木屑桶低头为一个个钢模嵌木屑时,帆布工作服里的汗水顺着竹背心不住地往下流,如同有毛毛虫在里边爬。一个班下来,工作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下班时尽是盐霜。人体大量失水不行,必需多次喝水,车间在出铁场边放有一水缸的冷水,上面盖个木盖,不用茶杯,只用毛竹加个柄的勺子大家轮流喝,水面上总是能见到炼铁特有的亮晶晶的漂浮物。为增加盐分,食堂还会送来咸菜冬瓜汤,喝了倒也管用。图15、转炉钢浇铸(王家谟提供)图16、电炉连铸机在浇钢(王家谟提供)32.望亭眼镜、严登荣,这些苏钢厂的大力士们,个个都是健美运动员炼铁炉前的“大力士”我印象最深的有三位,除了前几天国良说的劳作梗(不知字对不对)、望亭眼镜这二位,还有一位叫严登荣,都是能敲50磅大榔头的人。我最熟悉的是望亭眼镜,他叫刘金发,身材魁梧又匀称,硕大的胸肌和腹肌块块清晰,从肩膀到腰间呈倒三角,手臂上的肌肉也都匀称可见,放到现在就是个健美运动员,开口说话很是爽朗。看他在炉前用铁夹子夹着几十斤重的大块生铁一块块摔向场外象是玩一般的轻松……望亭眼镜几十年不见了,直到5年前我们在吴中游泳池中有过一次偶遇,是他主动游过来打招呼,问我还认识他不,我没认出来。他说我和你一个车间做过,是望亭眼镜呀,我这才忽然想起,也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回想起来,苏钢的大力士何止这3人,不能光用健美的眼光去衡量。在繁重的体力劳动岗位上简直都是大力士,就说每天都能看到的运输站生铁搬运工,他们何尝不是大力士?摔在场边的每一炉生铁都靠他们及时拖走。长长的平板车,两个轮子用的是小型的汽车胎,还没完全冷却的铁块,靠他们一块一块搬上车,5吨来重的铁块垒的高高的,全凭双手拉着车手柄一步一步缓缓前行,为了增加力量,肩上还斜背一条粗绳,象船工拉纤绳一样前行几百米,才能到达生铁堆放场地,再一块一块搬下来,码得整整齐齐。几只高炉一天出铁多少炉,他们就要运多少趟。得花多少力,受多少累!装卸运输社属苏钢下属的大集体单位,工资相对还少一些。年纪大多已是中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生活贫困。印象最深的是有几位老工人身上穿着一块块像袈裟一样的衣服,那是他们从维修部门的垃圾堆里拣出来的铁沙皮,用水浸泡去沙后再一块块缝起来的。苏钢大力士,真的不容易!图17、优秀的工段长,盛泽人的骄傲
(陶君鸣提供)
图18、沈关泉,真可以当苏钢形象代言人(陶君鸣提供)33.有一次放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看得许多人眼泪直淌上常日班空余时间比较多,我除了几项个人爱好,对厂方提供的娱乐活动也是不会放弃。比如每周大礼堂放电影,我视作福利,三五分钱一张票,放的都是红色电影,片前加映《新闻简报》,难得也放外国电影,那都是社会主义阵营的小兄弟国家影片。有人将当时的影片类型归纳为新闻简报、哭哭笑笑、机枪大炮,但我都要看。有一次放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看得许多人眼泪直淌。到了夏天,大礼堂是坐不住了,就在球场放免费电影,有一次放《渡江侦察记》,我与许多人一样,太阳还没下山就搬张长条凳去抢了个中间位子,我怕去晚了凳子放在边上,开映后不带凳的人会往中间挤,让你坐着看不成。多数情况是去得晚,就干脆站在银幕背面去看反电影……还有一项活动是看电视。我在进厂第一年就知道厂里有电视机。先是发现办公大楼顶上有一根高高的天线,我不识货,向人打听才知道这是电视天线。71年上半年厂里为庆祝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多少年,组织各车间文艺汇演,结束后不久,厂工会决定组织全厂文艺宣传队。一个傍晚,工会石奇华在广播室值班,约我过去谈谈,要我加入乐队。也就是这一次我在广播室第一次见到电视机真容。木质的外壳,屏幕不太大体积却很大,这是50年代末苏联制造的真正老货,好像还采用电子管。几天后我在广播室第一次观看了电视播放,图像不清晰,常常抖动,不行就要人上3楼顶上去转天线……再后来为了让更多的职工也能看上电视,厂工会在大礼堂后面设立电视室,不仅添置了屏幕更大的电视机,还请机动车间专门制作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电视天线塔,落地高度达20来米。75年左右又在招待所楼开辟了可座来人的大电视室。到毛泽东逝世的那一年,电视室已经在放彩色电视了。夏天还有一项活动就是游泳。苏钢没有游泳池,浒墅关也没有,只能去大运河。我水性不太好,也去游过几次。别以为大运河不宽,实际游时觉得怎么还不到头,河水很深,中间船来船往,翻起阵阵的浪,当我快到对岸时,以为能站住了却还深着呢,等站住时已上气不接下气。往回游时更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完成。不过看着那些水性好经常游的朋友他们真是开心极了,游到河中间找条轮船一吊去了老远,再找条船吊回来,有的还爬上拖船玩跳水……我也曾吊过一回船,当手抓住船舷时,两条腿不由自主地被吸入船底,心里吓又不敢放手,跟了一段路,想不放手怎么回来呢,下定决心将两条腿从船下移到边上,双脚一蹬终于离了那船,吓得不轻。终于有一天一位与我们一同进厂的昆山人不幸被淹死了,找了很时间还找不到尸体,直到深夜才被渔业大队用滚钩钩了上来。那天现场装了几盏上千瓦的强光灯,连围墙上也站了人,我从老远看到尸体被拖到岸边。从此河里游泳的人就少了。这事想想后怕,那么宽那么深的大运河,又没有保护措施,万一抽筋就会一命呜呼。其实小河里也一样有危险,医院看到一对七八岁的龙凤胎小孩就是在附近小河中淹死的,看着医生给两小孩分别做了一会心肺复苏。实际送来前已经死了,非常可惜。图19、变电所(王家谟提供)图20、港池大吊车(王家谟提供)若喜欢本文,请转发至您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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